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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流動的盛宴 - 記花蓮大會師
- 2010/01/04
內湖
破曉時刻,帶著兩位甫出校園的友伴,來到內湖的集合現場。 映入眼底,盡是綿延陽光街兩旁的炫亮重機。 朋友像是久候春天的蜂,驚見廣闊盛開的桃源境地,吱吱喳喳,四處品味打量,穿梭採蜜,搖動著顫抖的枝頭花蕊。
我瞥見他們的雀躍,文風不動。 但也不世故地歸類為一種揮發青春的激動之情。 想起去年還未成為車主的自己,側身於同一現場的開幕大會師,當時,想必如萬花筒底的瞳孔,試圖穿透那彩色雲霧般的心理距離,忘我地聚精對焦一一臚列的重機。 那好比親臨巨星雲集的紅地毯,我是站在隔離線外的觀眾,翹首注目著不屬於我的世界。
此刻,我進到圈內,一個模糊的概念浮上腦海; 如果可以定義浪漫為對未知事物的想像、企盼、與體驗的情趣氛圍;那麼,之於青春的胴體心靈,有一整個世界的饗宴,擺在眼前讓他們探索品嘗。 浪漫,是理所當然。 而之於成年,則需要揚棄僵化的思維和味蕾,勇於嘗鮮,付諸行動,體驗更深亦多元的世界。 而此次花蓮大會師,應該就是一次浪漫的實踐。
北宜
躍躍欲動的心,終於隨著車隊開拔。我們像連結數十車廂的火車般,砰砰砰、 砰砰砰地駛進北宜。 淅瀝的雨滴,濕滑的山麓,迷霧的路徑,沒有阻卻心熱的引擎。 圓弧的頭盔防風鏡上,掠過青翠的北勢溪,整齊如苗圃的的包種,櫛比鱗次的針葉林,以至蘭陽平原。
蘇花
行經土石流過、塵沙漫天的蘇花,騎士沿著壯闊的西太平洋拍打的百呎高清水斷崖,時而貼著山壁,仰行低伏; 時而遁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,只憑前車微弱的尾燈,踉蹌前進;我們像駕馭重機的粗獷牛仔,只能無心旁騖地,策趨車群至豐美草原的瑞穗。
匯集數百騎士眷屬的壯盛軍容,浩浩蕩蕩,終抵純樸鄉境。我們像凱歌旋歸的隊伍,接受當地員警的引導指揮,駛入一字列開的白色帆布棚; 接著,便見在地的特色小吃,琳瑯的園遊攤位和布旗飛幟的舞台,盛情迎接。
瑞穗
夜幕低下,樂音激昂;台上,一齣齣的節目,按著精心規劃的腳本,次第上演; 台下,融合著騎士與鄉民,或坐或臥,或隨之擺動起舞; 有專程加入此行的對岸騎士,曾遍歷一望無盡的公路與大山大水,但驚呼:這般的險彎狹路,只能亦行亦趨地尾隨緊跟;在定魂安歇的此際,紛紛舉杯,嚷嚷著:能夠上台灣路,便能騎去天涯海角。
有人在樹葉間隙下灑下的月光,吐露並梳理前途的選項; 有人不敵旅途的勞頓, 等不到“未來的未來”; 有人酒酣不支後,在旅店醒來,只能依稀遙聽,連麥可也錯過上映的未來; 有的原懷著綺麗旅程的期待,卻不意鈎了欲理還亂的情愁,藉酒澆眠而不得; 於是,在這眾赴團圓的騎士大家族裏,上演著節目單外,互為磁吸牽引的感抒情懷和掛念糾纏。 而這些,全都不約而同地,印記在這草原之中。
中橫
暗夜之後, 露水成串地撫潤昨夜的喧囂,朝陽驅散陰潮的角落。 我起身整理行囊,戴上掩飾的墨鏡, 和更新檔案的的心情,再度上路。
隊伍蜿蜒曲折上中橫,但見縱深不見谷底、從冰河演化為湍流的立霧溪,切山破地造險峽; 你忍不住地想:匆匆地以磅礡山川為背景, 逞了壓車過彎的快意, 這豈是奢華饗宴可以形容?
不斷拉開的車隊, 綿延著群山的峰迴路轉, 遂像是圍繞無數顆聖誕樹的閃爍小燈, 流經太魯閣、天祥、碧綠、武嶺、清境、埔里、到台中。
返程
第三天從台中出發回台北, 不過就應只是個旅倦的歸途。 怎料一出旅館大門, 就見狂風大作! 但見行路樹梢, 頻一百八十度地搖擺彎腰點地。倒抽一口氣,來吧!繫緊頭盔, 壓低下額, 以沒有擋風玻璃的隻身破北風, 降低檔位,復拉高油門前行; 暴風吹得臉唇扭曲,你只有一哩一哩地騎過去。浪漫,部分化成回憶; 剩下的,昇華成體驗的勇氣,繼續往前走; 你的姿態,成為存在的翦影。
在路上
一趟重機旅行,不同的人,看到角度不同的風景。 有人覺得行程容易,有的覺得辛苦。 不同的伴侶與對話,也帶給你不同的心情。 我以為,連續三天不停的盛宴,不論是身體,還是心理,都該休息幾個個禮拜吧! 沒想到,才四天之後的周末,又發動引擎上路。
原來,不論你騎的、坐的是什麼車,你總會回到路上。 因為不管你去哪裡,都能得到回報。